今天是农历十二月十四,难怪头顶皓月一轮,满地银光,没有风,我站在门口看了一圈,四周安静得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,隔壁的灯光亮着,门口的白色雕塑在月光下有点诡异,这两个小孩,一个画油画,一个做雕塑,大冬天的作品搬到了室外,不清楚有没有什么要表达的意图。工作室内的暖气还是暖和,到处都是啤酒瓶、黄酒瓶、红酒瓶,今夜不用急着用酒精来强迫自己入睡,我可以慢慢喝,喝到白和黑归位为止,因为今天辞职了,这一段挑战极限的旅行,终于到达终点。
这个世界即便是狗都已经不再吃屎,人还是本性难移。每一次辞职的过程都惊人的相似,进入公司,坐好在椅子上,看看四周,然后花十分钟思考,然后再花两分钟写邮件,然后点击,一封辞职信就发出去了。然后等待召唤,面谈,最后确认达成共识之后,开始把消息告诉一些我觉得应该告诉的人。他们就会问,Why?以我多年的辞职经验,这个答案显然是现成的,最中肯的原因就是—–系统不兼容。一个mac系统,一个pc系统,在技术条件不够发达的情况下,在pc机内安装mac系统势必会造成很多预料到或预料不到的问题,要解决这些问题,只有分别保持各自系统的纯粹性,才能保证两个系统的不崩溃。刚刚说了这是一段挑战极限的旅行,所谓的极限,就是在系统崩溃之前,解除混搭。今年已经不流行混搭了,世界需要低碳未来,心灵也一样,环保是今年的主题。
我把消息告诉我曾经的美女上司,所谓曾经,也不过是几个星期之前而已,后来部门的性质有改变,我不再向她汇报工作,她是这家公司我见的第一个人,也是这家公司面试我的第一个人,我之所以决定进入这家公司跟我对她的第一印象有很大关系—–美丽、低调的矜持、不加掩饰的柔弱、知道什么是品位。我把我要离职的消息告诉她,她哭了,但我知道,她的哭不是因为我要离开,而是因为她要留下来。我觉得很难过,我知道“留下来”是一个比“离开”艰难得多的决定,我难过是因为我帮助不了她,那一刻她不是一个上司,她只是一个纯粹的女人,一个因为所谓责任和道义而孤独的坚持着的女人,一个用“悲哀”来形容自己的坚持的女人,甚至她都未必确定自己的坚持是否值得。任何安慰的话都是轻浮的,你只能看着一个女人在你面前眼眶变红,却无能为力。我其实想告诉她,这个世界不会因为多一个人或者少一个人而有什么变化,但这个世界可以轻易以道德甚至信仰的名义来蹂躏一个人,在你不自知的时候,你不再是你。但我什么都没有说出来,即便是一句安慰的话,我象一个逃兵一样,慌乱的逃离现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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睡个懒觉,然后明天去打最后两次卡,交接应该交接的东西,做个有始有终的人。晚安加西亚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