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不管多累多困,一定要更新一篇博文!每年的这个时候,都会跟自己说这要坚持,那也要坚持。今年说的其中一个坚持就是一定要坚持更新博客。如果我整个人生至今为止有过任何可总结的东西的话,那就是“凡事不坚持”。换句话说,我生命中唯一的坚持就是“不坚持”!
我到底有多少东西需要表达,其实没多少,甚至没有,而且多数时候“懒得说”这个念头总是生效,人总是懒字当头。这个博客年头不短了,有几个人在看,我也不清楚,反正多数人也都是沉默的。“牛博山寨”收录了这个博客,但最近被封了,不知道还有几个人能摸到这里来。而且实在也挑不出几篇对别人有用或有意义的文字,之前的旅行日记可能还有点看头,今天收到一封邮件,是一个以前在东南亚旅行的时候认识的一个朋友的朋友发来的,问一些关于缅甸和泰国旅行的事,我回想了一下,到底是因为年头久远还是因为自己记忆力衰退,近乎一点都想不起来,只好回了封邮件,大意是到这个博客看看吧,如果有记录了当时情况的一些文章,那基本我知道的也就那些了。好长时间里,这个博客就是我的发泄口,胡说八道,语无伦次,我想对每一个来访的人的耐心都是一个考验。我并不希望我的博客被封掉,曾经被封过,为了发篇日记或者看看以前的日记,翻墙翻到自己都恶心。后来我转移了空间,删掉了好多文章里的敏感关键字,终于可以墙内开花了,但很难说哪天又擦枪走火,所以有时想,人来的少,也许命更长。但是如果文字写出来真的永远只有自己看见,这个游戏好像也不好玩。所以跟自己说要坚持更新,坚持更新才能有人来看,有人来看才能有人知道你的思想,假如我真的有所谓思想的话,如果没有表达出来,那必定是毫无价值。
2009没有一件事情是让我高兴的。所有能让我记住的事情都是令人沮丧的,所以我是那么的不愿意去回顾,回顾那些从不间断的暴力事件?回顾那些曾经美好依然美好却至今被封在墙外的网站?回顾那些笨拙的政府谎言和表演?回顾那些被废墟掩埋至今无法正名的孩子?回顾那些因言获罪的人们?回顾绿色的堤坝?回顾那场耀武扬威而深度恐慌的庆典?9月份的时候我在艾未未的工作室短暂停留,帮他编辑那部记录着5000多个地震死难学生名单的片子,核实名字和审片的过程漫长而压抑,没有一个在屏幕前停留的人不感觉到窒息,每一个名字都是一段不堪回顾的故事,片子还没开始,故事已经结束,一个接着一个名字,象一双双永不合眼的眼睛,你无法正视。记住,或许是最好的纪念,也是最好的尊重,但我真的可以记住吗?记不住就写下来,也许这是最好的办法,在善于人工"被遗忘"的世界里。
在艺术国际的博客空间里,最近一个女艺术家和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闹得不可开交,因为一幅作品和一篇文字。我闲着没事插了句嘴,结果事情闹到了我的头上,但我连半点解释或反驳的欲望都没有。至今能让我开口说话的人有三类,一类是能给我发工资养活我的人,一类是能告诉我新事物或新观念让我享受乐趣的人,还有一类是我自己。但我对所有的人都没有恶意,也尽可能的没有偏见,有些人我喜欢,有些人陌生,另一些人除了觉得他们可怜,再没别的感觉。我也从不觉得我有启蒙他人的能力和义务,多少年来,一直记得贝多芬曾说过的那句话—人该自助!一个人,做不到自己帮助自己,别人还能帮什么?有时候自己也可恶,总是抑制不住的嘲笑或讥讽,2010年应该多一个坚持,坚持不嘲笑不讥讽。
每天晚上我都要喝很多酒才能睡着,酒精让人出现幻觉,让我以为自己飞出了现实。我记得大门的JIMI,那个坚持在尼采的经典悲剧里迷幻自己的人,他很帅,连死都那么的帅,帅到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死了没有,兰波也是这样,他是死了还是成了某个矿藏的老板?我喜欢一个人喝酒,喜欢一个人喝到神魂颠倒,如果现实是黑白颠倒的,在酒神的王国里,它们又全都颠倒了回来,这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情!
昨天夜里睡觉前,把两个手机的闹钟都上在7点半,平日里肯定是被轰起来的,今早的结果是,我一点动静都没有听到,一睁眼,已经10点半,赶到公司已经12点整!这是上班以来第一次离谱的迟到。我上班的第一天,就告诉自己,要坚持不迟到,不管晚上多晚,早上一定要早到,一直也坚持的不错,直到今天。是不是因为最近太累了,其实有一次深度睡眠是好的,所以一天精神都很好,但既然是要坚持,还是不能给自己太多的机会,要鞭策一下自己!经常会想到死亡,死亡是什么,不就是一次不再醒来的深度睡眠么?倘若,真的有一天晚上睡着,再也不会醒来,那平日里在乎的、计较的、念念不忘的、要生要死的、无法舍弃的、一直渴求的那些事情,还算是事情么?亲情、爱情、友情、滥情、偷情、国情、人情、婚外情、事情…还都是情么?不管你每天遇到什么人和什么人度过,归根到底,始终陪你度过每一刻的人只有你自己,欣喜也吧,孤独也吧,如果不能一睡不醒,你就得独自承受,然后再把自己当一个活驴一般,意义都是鞭策出来的,我也不例外,除了坚持,没别的选择。
晚上十点多才进村,小堡广场旁边一家熟悉的餐馆门口停了很多辆警车,人们围在门口观望,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我没有停车,会不会是艺术家们喝多了打了起来?不知道,也不想猜。有一个感觉越来越强烈,这个充满暴力的国家,行使暴力的不仅仅是国家机器,如果一个国家只有国家机器是暴力的,那这种暴力必然不长久。可怕的是,这片土地本身就孕育着暴力的种子,它扎根在每个人的心底,它在不可预测的情况下萌芽,在是料不及的时候爆发。每个人都是暴力之源,每个人都是暴力的传播着,“以暴制暴”成为一种潜在的规则,这种时候,国家机器的暴力行径难道不是已经名正言顺?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,回望起来只能让你满心绝望。到底哪个是因,哪个是果,所有的关系已经成了一团浆糊。“不合作、非暴力、不沉默”是对抗这个荒谬世界的最佳办法,也是不同流合污的唯一选择,但清醒的人还有几个?有些暴力以同归于尽的面貌出现,有些暴力以浑然无知的面貌出现,无论那一种暴力,都是自相残杀的一种,除了能显示人类的无知和绝望,它还能启示些什么?这大概就叫作处境。我踩下油门加速通过,但不知道路在何方。
坚持不合作、坚持非暴力、坚持不沉默,还有很多个坚持,2010年从很多个冠冕堂皇的誓言开始,当发誓的人是自己,施行的人是自己,监督的人还是自己的时候,你会知道,坚持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。连坚持更新博客这件事情,在2010年第一个月还没有过去,我就已经有点坚持不住。我上班也有1个多月了,如果你问我喜欢这份工作吗,我会说喜欢,因为,它每天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我—-一定要坚持!